记忆迷城 第十章
“再放一遍！”林轶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从未如此愤怒，如此有被愚弄的感觉。
林轶办公室。
赵梓琛、杨一帆、林轶、小周四人围在林轶的电脑屏幕前。小周有些不知所措，将时间再次往前调整，然后说道：“巷道里没有监控，但是入口和出口处都有监控。”
他先播放了巷道入口处的监控：“这里，嫌疑人进了巷道。”监控画面上，白衣女子走进巷道，随后53秒，林轶和赵梓琛赶到，赵梓琛留守巷口，而林轶追进巷子。接着小周将画面切到出口处的画面：“这是从嫌疑人进巷口开始的画面。”
画面上，许多人往巷子里涌入，但并没有看到一个人走出来，直到1分12秒后，林轶冲出巷口，在街道上左右查看。
林轶猛地一锤桌子，把杨一帆和小周都吓了一跳：“他妈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赵梓琛啃着食指，呆呆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杨一帆也在思考，凶手是如何消失的。一开始，杨一帆认为凶手是进入了巷道，然后快速换装之后离开。但赵梓琛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堵在巷道口，将所有疑似人员全部截住。
“人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全部都堵住啊？”杨一帆心烦意乱地问赵梓琛，赵梓琛没回答，但杨一帆也知道自己多此一问。监控上看得清清楚楚，巷道里涌出的人浩浩荡荡，但与凶手身高、体态接近的只有三个人，全部被赵梓琛堵住，那三个人身边都有男伴，还差点起了冲突动起手来，好在林轶及时赶到，随后就将三对小情侣全部带回警局询问，三对情侣都有相当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因此换装的说法似乎也没了依据。
林轶生了会儿闷气，走到沙发上坐着抽烟，而赵梓琛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结果，转头看向林轶：“手机？”
那部从顾杰房间扔出来的手机，杨一帆在几乎捡到的情况下被尸体的血水溅到身上，随后开始呕吐。等他回过神，那部手机早已被人潮践踏得不成样子了，只能带回刑侦大队做技术处理，看能不能提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轶冷哼一声，起身出门去。刚才他把手机碎片交给信息科，让他们一小时内必须把里面存储的信息提取出来，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一个钟头了。
小周看林轶离开，这才松了口气：“林队这个人挺好的，就是发脾气时候有点吓人。”他往后使劲靠了靠椅背，放松有些酸疼的脖颈：“不过说起手机，前几个案件的现场，好像都没有发现手机啊。”
赵梓琛似乎被他提醒，伸手拿起卷宗再翻了翻，发现的确没有发现任何被害人的手机，不说案发现场，即便是在被害人的常住场所，也没有发现他们的手机。
赵梓琛喃喃道：“最后。”
十分钟后，林轶拿着一个U盘返回。
他插在电脑上，道：“打开看。”
小周动作麻利地打开U盘上的文件，发现里面的文件有近100G。像手机储存卡这类东西，只要不是粉碎，都可以把信息恢复得七七八八。
小周依次点开各个文件夹。一开始是手机的配置文件，都是一些英文命名的文件夹，里面的东西没有太多价值，属于系统文件。随后是通讯录、手机软件等。
小周继续往下点，随后，他“啊。”了一声，
林轶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小周有些脸红：“这个……这个……”他指了指电脑屏幕，林轶看过去，却发现屏幕上是十八禁的画面。
林轶瞥了瞥小周：“这有什么，没看过啊？跳过这些，找点有用的东西！”小周赶忙关闭视频，准备继续检查，杨一帆却按住了鼠标：“等会儿！”杨一帆指了指文件夹名字：“这个文件夹并不是下载视频的文件夹，是手机摄像的文件夹啊……这个视频是顾杰他自己拍摄的。”
小周点点头：“好像是的。”杨一帆随手拨动了一下鼠标滚轮，啧啧道：“还不少，还是这些公子哥会玩啊。”随后，杨一帆“咦。”了一声，道：“找找看有没有林佳的……”小周面露难色：“要不……你来找？”
杨一帆当仁不让：“这有啥啊，让开，我来。”
杨一帆坐下，把电脑声音关闭，然后快速点开各个视频，每个都是看清视频里人的相貌之后就关闭了，似乎是认真在找里面有没有林佳。
过了一会儿，杨一帆微微叹气：“没有……”然后他起身：“来吧，你继续。”
小周关闭了刚才的文件夹，打开电脑的声音，开始继续寻找。赵梓琛还在翻动卷宗，而林轶则靠在沙发上，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打盹。现在已经是案发后的下午三点，几个人已经接近三十六小时没有合眼了，杨一帆也开始有些倦意。
这时，小周又“啊。”了一声，把杨一帆吓得一激灵。杨一帆走到小周身后：“又有什么小视频了？”小周面色惨白：“不是那种视频。”
杨一帆定睛看去，面色凝重下来：“林队长，赵师父，过来看！”
林轶闻声，瞬间起身，快步走到电脑屏幕前，赵梓琛也靠过来。电脑屏幕上，一张苍白的面孔，睁着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屏幕外，并且渐渐靠近屏幕，直到画面里只有那双充满血丝，毫无生气的双眼。
“我来了。”沙哑阴沉的声音从电脑音箱来传出。让人心底发寒。
“等等。”赵梓琛把进度条拉回开始，林轶深吸了一口气：“是林佳。”赵梓琛补充：“白衣。”杨一帆再仔细看画面里，虽然只露出一个衣角，但那的确是一件白色的衣服。
“她死了吗？”小周的声音有些颤抖，林轶没有说话，视频里女人的瞳孔完全扩张，是死亡后的表征。但现在的视频处理软件五花八门，为了制造恐怖效果而更换一双这样的眼睛也不是很难的事。
“如果她死了的话，那案发现场那个白衣女人……是谁？”毕竟才18岁，小周显然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所以……我们最后没找到她，因为她……”
林轶打断了他：“别胡说八道，如果鬼魂能杀人，我早该遇见过一个连队的鬼魂了。”他看向赵梓琛：“利用恐惧心理来实现操控人心，可行吗？”
赵梓琛点点头：“可行。”随后，他又摇摇头：“很难。”林轶明白他的意思，可行只是理论上可行。无论如何，要操纵三个人互相杀害，凶手对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恐惧事物的把握，和他们心理防线的坚韧程度都要有充分的了解，并且能控制可能出现的所有变量做出针对性地举措来击溃他们的心理，那可行两个字，当真只是存在于理论里了。
杨一帆看了看视频来源的文件夹，道：“是微信接收的视频。”小周点点头：“但是这个账号发送的信息好像被清理过，只剩下这个视频了。”杨一帆顿悟：“也就是说，林佳对他的恐吓一直在持续，所以顾杰每次看到林佳的信息，都吓得赶紧删除，最后看到这个视频，吓得把手机都扔出窗外去了，随后可能看见楼下的白衣女人，直接吓得跳楼了。”他又摇摇头：“可是真的害怕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拉黑对方呢？”
林轶也是心烦意乱：“乱糟糟的，林佳的踪迹现在也找不到，她的身份证只启用过一次，就是入住四季阳光酒店。随后就再没有消息。”
杨一帆看了看赵梓琛，道：“要不，来一波？”赵梓琛点点头。
杨一帆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林佳被诱骗出去，遭到侵犯，应该是没错了。然后，林佳制造自杀或者别的什么状况，让陈海三人感觉她已经死亡了，然后她再来一出冤魂索命的戏码，恐吓这三个人相互杀害，最后这个顾杰么……是直接被她吓得跳楼自杀了？”
赵梓琛道：“九毛。”
他指了指顾杰的照片：“不确定性。”杨一帆沉默了片刻，点头：“是的，顾杰是自杀的，这一点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但是凶手对顾杰会跳楼自杀似乎很有信心，甚至在警方的重重监视之下，还敢去现场恐吓顾杰……莫非她去现场就是顾杰跳楼的契机？是催眠的一种方式吗？”
赵梓琛也有些疑惑：“不懂。”
催眠术虽然不是个新鲜的词汇，但真正见过，体验过的人少之又少，是否真有完全操控人的能力，无法考证。
“现在只能先找到林佳，这一切才会有个结果，现在所有出行都是实名制，需要身份证的，如果系统里没有她的消息，那她大概率就还在K市。”林轶说道。
“别的事。”赵梓琛说道。
杨一帆翻译：“我们还有别的事可以做。”
林轶询问的眼神看向赵梓琛，赵梓琛道：“孙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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